怎么也想不到,有一天刻苦又独立的我也会落入爱上男上司的俗套
本文女主人公,大学毕业后去一家省级报业集团做记者。
在那里,她遇见了一位学识渊博、有魄力也很值得依赖的男上司。在上司的帮助下,坚韧又刻苦的述籽很快适应艰苦环境,成为一名“封疆大员”。
当她越来越依赖、仰慕上司的时候,却发现他早已结婚生子。
屏幕里出现“S主任”。以这样的备注名存着他的号码,但每次给他打电话,我总不自觉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号。每按一下,心都跟着猛烈跳动一次。
时值六月,研究生毕业前夕。我随求职大军跑了近半年,手上握着六七个offer,有BAT巨头,也有全国报业第一梯队成员。
那次笔试带来的压力,堪比高考。应聘者乌央乌央,满满当当坐满了一所小学的所有教室。一想到只选出30人入围,最后留下10个人,我压根就没敢往下想,只求答完题就好。
当我入围时,我也不敢确认自己会跟它产生什么关系,甚至做好了更加务实的备选方案——去广州一家广告公司工作。
我扔掉了大量的生活物品、拖着行李奔赴广州。在火车即将进入广州站时,我接到了这家报社的体检通知。这意味着,只要体检合格,我就获得了在这家媒体见习的机会。
02
见习记者
都要被派到最艰苦的部门
最后留下20人进入见习期。这20个新人要分散到各个最锻炼人的“艰苦部门”。S君就是其中最艰苦部门的老大。据说这个部门除了两位留守后方的副主任是女性,就没有女记者。
正式分配选题的第一天,我懵懵懂懂跟着四个新同事和一个领导到了一间办公室。房间正中放着一张椭圆形枣红会议桌、空气中充斥着呛鼻的烟草味。这就是编辑部会议室,是每天早晚编辑报选题,领导们评报的地方。
人群中央站着一位金框眼镜、留着寸头、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。显然,他就是传闻中全报社“最年轻的部门领导”、30岁就掌握一个重要部门的S君。他显然没有让大家坐下来慢慢开会的意思。他语速沉稳、毫不拖沓,几分钟内就给在场的5个新人分配了各自要采访的地方。
当天,他丢给我们一个选题的大方向“红色区域的故事”。这个省份地处偏远,有多处地方曾是先烈们发动革命的老区。其他四个新同事都是男生,他们很快挑选了自己想去的地市。我没有概念,只能拿了最后剩下的那个。
“你叫什么?”S君快速扫了一眼他眼前的这支队伍,四个男生,只有我一个女生。待我说完姓名,他又询问我此前是否有采访经验,我气息弱弱、内心虚虚地回,“没有。”
领取到采访证件后,我们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,动身前往自己挑选的地市。我所采访的那个地方,被同事们形容为“穷山恶水出刁民”,报社在那也没有记者站。
那是一个艰难的开头,从扫街开始。我去了当地最著名的革命纪念馆、烈士纪念碑,一无所获。在宾馆里,我不断拨打114,从一个部门被踢到另外一个部门。在快放弃的时候,终于找到一个听起来相对靠谱的故事。
独自一人出行两三天后,我才想起来,S君之前说给我安排一个老记者。要出发前往那个故事所在的小山屯时,我心里略略胆怯,就发信息问那个记者什么时候到。对方答复“有事,来不了”。
一个人从市区前往一个从未去过的小山村,我真的可以吗?万一遇到情况怎么办?路越走越小,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。所以,每走一站,我总习惯给S君打电话、发短信汇报:老大,我到XX了。他常常秒回我:收到,注意安全。当时还没有微信,也没有手机定位,我只能实时依靠短信、电话让他知道我所处的位置。他的秒回,成了我所有安全感的来源。
就这样,我花了四天时间完成了规定选题。稿子不算出彩,但肯定是在及格线以上,刊出后还收到读者的热情来信。
我最喜欢的,还是S君的声音,清晰利落,又略带磁性,就像春日清晨的暖阳。当我身处纷杂的新闻现场,脑子一头雾水时,我总是习惯性拨通他的电话。
每次拨号前,我的心会不自觉地揪成一团。喊出“S主任”的时候,声音僵硬,拘谨,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可他的声音一响起,我又顷刻柔软融化。
他跟我说话,言简意赅,似乎从不多说一句。但不知为何,他的每一句话都有奇效,总是能牵引着我,在纷乱中迅速理出头绪。这是一种默契吗?我不知道,但我的新闻稿件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,月度“好稿奖”也是月月都有。
时间久了,总是有意无意听到同事们说起,S君很喜欢我,欣赏我身上那股生猛的劲头;他常常在总编辑、在同事面前夸奖我,为我的稿件评分争取更高的分数。采访对象因为我的稿件要挟报社要打官司时,他跟我确认采访证据后,就揽下了所有的烂摊子,不再让我操一份心……
那个地市的关系捋顺之后,我开始努力争取在每个周末回到省城。回到家的我,换下出差时的标准套装:T恤、牛仔裤、运动鞋,穿上连衣裙、小高跟,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可以稍稍放松。
部门同事之间的接触也从网友式的文字聊天,变成线下面对面的接触。S君很喜欢张罗大家一起吃饭。如果刚好我没外出,他也总喜欢叫上我。饭桌上,大家不喊他职务,而是叫他“老大”,我也喜欢这么叫。
那常常出现在电话里的声音,慢慢变成眼前看到的细节。他笑起来眉眼弯弯,像个坏坏的大男孩,但同时,他身上又具有一种能够稳定三军的沉稳气质。因为常年值夜班,他抽烟抽得很凶,不论坐在哪里,旁边总要放上一个烟灰缸。一顿饭的功夫,烟灰缸上就插上好几根烟屁股。他的指尖和牙齿也都留下明显的黄色印记。只要稍稍靠近,就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气味。我本来很讨厌抽烟的人,讨厌烟味,但不知为何,他身上的烟草味仿佛是森林深处古老城堡发出的气息,深邃而神秘。
04
他已婚的消息
让我的世界轰然坍塌
那个小男孩儿出现在办公室时,我的心“咯噔”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。那眉眼多么熟悉,根本不需要别人多做介绍。一股热流冲上了脑门,我的头被一种嗡嗡的声响充斥着,仿佛一只装满水马上要炸裂的气球。
“一定不是一定不是!”我默默念着,试图说服自己,“怎么可能?他才32岁,哪来七八岁大的孩子?”我的脸像火烧般发烫,手心不住往外冒汗,出差报销单捏在手心里,一角开始卷了起来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飘飘忽忽走到S君的工位旁。
“老大,请签下字。”我把出差报销单放到桌面上,那股深邃神秘的烟草味扑鼻而来,让人无从躲闪。我双手在裙边蹭着捏着,手指直着曲着,始终找不到妥帖的位置。那个孩子也蹬蹬跑了过来,倚在S君一侧,甜甜喊着“爸爸”。
我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,暗自深吸一口气。“哎呀,真可爱,你几岁了?叫什么名字呀?”我强作镇定地笑着逗了逗孩子。内心却乒乒乓乓,似乎大火中烧断的房梁不断在坍塌。
S君在桌上捡起支笔,看也没看就签上名。我抽走单子,仓皇说了声“谢谢”,噔噔蹬跑开了。
走出报社大院的时候,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。我努力仰着头,告诉自己,不可以这样,这多可笑啊。他的存在只是让我感到安心,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。但,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出现,我似乎被重重扇了一个耳光,脸上火辣辣疼。
此后,我不仅见到了S君可爱的儿子,还频频见到他美丽的妻子。一个肤白貌美,红唇皓齿的中国式古典美人。
我开始疯狂找选题、频繁出差。我以为不回省城就能够拉开距离,剪掉我那乱糟糟的思绪。
可是,越强迫自己克制,内心的思念就越强,身体也随之发生微妙的反应。我开始夜夜失眠,熬到天亮迷糊入睡时,听力出现幻觉,总感觉S君在给我打电话。当我把手机抓过来,屏幕安安静静,没有任何动静……
我第一次在一个选题上卡顿。一个并不难的题,我采写了半个月依然出不了稿。要知道,我所在的报社可是日报,选题操作的节奏都是以天、以小时计算。当我第十六天改完第三稿发回去时,S君终于失去了耐心,往日的和善语气变得冷硬而权威。
我无法反驳,也无从辩解。挂掉电话,瘫在电脑桌上羞愧、自责,骂自己是最糟糕的人。泪水止不住往下淌,委屈,却找不到正当的理由。
为了斩断那说不清、道不明的感觉,我决定除了正常的交稿时间,尽量减少和S君联系。我尝试着和别的男生交往,尝试着将自己放置在欢乐而喧嚣的场所里,尝试着将自己交付给酒精(此前最讨厌烟和酒),以及长时间奔跑。
可无论如何努力,心里始终揪着一团黑影,梦魇一般。
05
我选择考研
离开那里,也离开他
06
这是我关于这里,关于他的
最后一个重大决定
在人生的某个时刻,你常常会感觉自己就像猫爪下的那只耗子,兜兜转转,奋力寻找出路,却始终会被一只叫做命运的大猫玩弄于股掌。
大学毕业前夕,我放弃本校保研资格,用半年时间在自习室枯坐复习,只为考更心仪的学校,结果落榜了。在毕业第一年忙碌的工作间隙,我不甘心地报了个名,匆忙考了场试,却收到了录取通知书。
我以为自己得了外挂可以抽离那段梦魇般的自我纠缠,可以斩断一切,建立新生活,可心底那个人却始终围绕在身旁,片刻未曾离开。
毕业前夕,我听从内心呼唤,拿着三方就业协议千里迢迢回到这个生活了5年又离开的城市,准备和我的前东家确认劳动关系。不想,在落地第二天晚上发生了意外事件,我的人生轨迹又一次被拨转。
那天晚上我被叫到报社领取盖好印章的三方就业协议。S君给了我同批入职的一个女孩儿的信息,建议我们合租。从办公室下楼,我打算回同学家。
我从报社大院出来,边走边举着新买的智能手机,在QQ上和未来的新同事打招呼。走出大门不到200米的一处拐角,我身侧突然伸出一只手,以极快极大的力气抽走我的手机。待我反应过来,想追上去,那团黑影早已跨上一部轰鸣着的摩托车,扬长而去。
惊魂未定的我不知该怎么办,竟飘飘忽忽又走回报社大院里。在主楼一层大厅门口,我停住了脚,寻一处光线昏暗的角落,蹲下,把头埋在双膝间,眼泪止不住往外涌。
旁边人来人往,我不想被认出。但大厅明亮的灯光又让我稍感安全。
从混沌中回过神,我掏出背包里另外一部旧手机,犹豫片刻,最终没有摁下S君的电话。虽然,他就在我头顶4楼的办公室里。
我知道,晚上10点多,作为一位当班的报社副总编辑,他此刻肯定在精神紧绷地盯着稿件、盯着版面核查。我不想打扰他。更何况,他的家,他的妻儿就在这个大院另外一侧的一座高楼里。
“哐当!”内心那场大火终于烧尽,最后一根房梁倒塌,火焰慢慢退去。
大约10分钟后,满身酒气的L从一个饭局里撤退,打车过来把我接走。
第二天,我做了一个决定:毁约,飞回北京。
图片取自《秒速五厘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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